神狄同人 | 善陀迷影（19）
封维谷私宅。
一个蒙面人翻墙进了后院。院子不大，卧房里灯火晦暗不明，似是无人。蒙面人贴在卧房墙边，静静听着房中的动静。忽然，蒙面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，向院子中央急速撤去。院墙上顷刻间灯火通明，一道疾风呼啸着砸向了方才蒙面人所在之处。
“咚！”一声闷响，流星锤深陷入地。四个不良人从后院的东南西北四角甩出飞爪，将蒙面人的双臂紧紧地锁住。蒙面人上身动弹不得，却没忘记提防身后袭来的攻击。只见他提腿后防，竟然挡住了身后想要踹倒他的一脚。可惜偷袭的那人并未迟疑，一击不中后，便向蒙面人的后背猛冲出几拳，随后扫腿直接掀翻了他。
火光聚在蒙面人身边，曹县丞一把将蒙面人的面罩拽了下来。“没错，是他。”曹县丞看清脸，满意地让手下把魏孤实捆了起来。“带走！”
……
……
进城的士兵沿着坊道，一直走到临近县衙才停下。为首武官打扮的人没有下马。早候在县衙前的封维谷小跑过来，恭敬道：“魏王驾到，下官有失远迎，还请勿怪。”来人居然是武承嗣，武则天的亲侄儿。
“封县令，这些客套话就免了。”武承嗣板着脸，直接问道：“听说，狄仁杰已被你囚在县衙？”“不是囚禁。我请狄公来坐坐，等魏王的事情办成，我再送他离开。”封维谷笑道。“哼。县衙暂时就由本王接管吧。你放心，等拿到《见龙谶》，我保你坐到江州刺史的位置！”“多谢魏王！”封维谷倒头便拜。
“行了，起来吧。”见武承嗣走进县衙，封维谷赶忙跟了上去。“魏王可是走水路从江州过来的？”“不错。”封维谷便道：“不知江上可有泊船？我和狄仁杰聊了聊，上次魏王派来的人，也是走水路，他似乎察觉了。”“狄仁杰认出我了？”武承嗣大惊。“魏王放心。狄仁杰只是察觉出县里异常，并未认出魏王。”
两人已来到后堂。见四下无人，武承嗣便问道：“封县令，本王派来的人已上了翠阴山？”“是。”“听说李淳风就葬在这座山上。呵呵，这个人，连皇帝都瞒过去了。”武承嗣冷笑道，“你在商阴县多年。这山上的迷障陷阱，想必一清二楚了？”
封维谷有些尴尬：“这……下官确实不知。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武承嗣有些意外，怒道：“废物！翠阴山在商阴治下，你不会派人去探查么？”封维谷连忙跪倒：“魏王息怒。不是下官未作探查，而是善陀寺从立寺伊始，建于后山的下院便被刻意隐了起来。这县里百姓只知上院，从不知有下院。善陀寺香火鼎盛，远近闻名。下官总不好带人从前山强冲。
“再者，翠阴山后山只能乘船走水路靠近。可山势险峻复杂，下官手下的不良人都只是县里有几把力气的农户，实在有心无力啊。”
听封维谷战战兢兢地解释完，武承嗣的怒火也消了些，“哼，也罢。先前来的是本王府里数一数二的好手，就让他们去吧。不过还有一事，希望封县令别再推脱。”
“魏王请讲。”封维谷苦笑道。
“狄仁杰虽已被你扣下，但据本王所知，李元芳也陪他来了商阴。此人虽然在朝中无实权，但检校千牛卫大将军的官衔却也不低，能够直达天听。另外，此人武功高绝，本王早有耳闻。为了保险，你带人去趟狄府，看住李元芳和狄府其余人等，别让他们坏了本王的大事。明白吗？”“好！下官这就去办！”封维谷答应道。
“开早市前，本王就会带人上山。封县令就守在城里吧，剩下的事，你不必操心了。”武承嗣道。
……
县衙大牢。
曹县丞打了个呵欠，看着时不时挣着身上绳索的魏孤实，无奈道：“别挣扎了。这是绑俘虏的死囚结，越挣越紧。”魏孤实不搭话，仍然挣着捆在手上的绳结，似乎想把手抽出去。“唉，不听话就算了。将死之人，我不为难你。这几日想吃肉喝酒，尽管开口吧。”魏孤实听到这话，便停下了动作。
“我要死了？”
“呦，舍得说话了？”曹县丞正要离开，见魏孤实开口，惊讶道：“是啊。翠阴山死的人，都得栽到你头上，所以你没几日好过了。”“你们守在封维谷的住处，早知道我要来？”魏孤实声音嘶哑。“呵，不错，就是为了等你。”曹县丞哂笑道。
魏孤实低下头想了想，眼中忽然冒出火来：“封维谷根本没有地图？”曹县丞走回来，“地图从来不在县令身上，地图在净蕙手中啊。”“不可能！我探查的清清楚楚！甚至狄仁杰找出来的度牒和院志，我都一一翻看过……”魏孤实的话忽然停下，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是他？”
大牢远处忽然传来声响。曹县丞从牢门远远望过去，不一会儿，封维谷披着斗篷慢慢走了过来。“县令，魏王走了？”“还没有，他要等到早上。不过县里值守的不良人都被他带去狄宅了。”“狄宅？”曹县丞有些吃惊，“武承嗣要做什么？”
“要看住狄宅，怕有人出现坏他的事。”封维谷笑道。“本来是要我去的。可这位魏王不放心，最后自己过去了。明日上山，正好养足精神。”封维谷看向被五花大绑的魏孤实，吩咐道：“此人知道我们的计划，务必看住了。”“你放心吧。”
封维谷已然走远。曹县丞看着陷入沉默的魏孤实，刚想说些什么，却见他脸上慢慢淌下两行泪来。“哭什么？”曹县丞好笑道，“你好歹是骆宾王的儿子。他那一篇《讨武曌檄》名动天下，怎么儿子倒是个不中用的草包？”“呵。”魏孤实叹道，“我死不要紧，只是没想到大仇难报！”
魏孤实问道：“你们这么死心塌地帮他，肯定得了不少好处吧。”“好处？”曹县丞冷笑道：“能活着已是万幸。你放心，骆宾王的仇，我会替你报的。”“为什么？”“扬州兵败，活下来的不止你们二人。可惜，如今只剩下我和封维谷，还有县里另外四个弟兄了。”曹县丞恨恨道。
“故人？”魏孤实眼前一亮。
……
……
如燕和净明就藏在昌平坊的坊墙边上。看着武承嗣领着士兵从县衙出来，净明不禁念道：“他出来了！”如燕数了数，举着火把的人还不及武承嗣领进城的一半，便说道：“县衙里肯定还有士兵，我们再等等。救人不能急。”果然，不到一个时辰，武承嗣便回来了。只是带回来的人又少了许多。
“他怎么去而复返？难不成，真像狄仁杰说的，去抄你们狄宅了？”净明问道。“十有八九吧。叔父估计也想不到，封维谷居然会和武承嗣勾结。”如燕叹道。“呵，跳梁小丑罢了。”净明冷笑道。“现在府里只有锦娘狄春，和雇的几个月作人。武承嗣应该不会为难他们。”如燕盘算着。
巡夜的不良人早已撤走。露水打湿了衣服，如燕这才察觉到一丝寒意，自言自语道：“元芳又要责怪我了。”“什么？”净明没听清。“没事。”两人一直守到天蒙蒙亮，县衙终于又开了门。武承嗣骑在马上，领着他手下二十多号人，慢慢地穿过昌平坊，往城门而去。
“这次呢？可以进去了吧！”净明已经有些不耐烦。“你轻功不好，可别跟丢了啊。”如燕道。两人在坊墙上迅速移动，如燕轻轻一跃，便落进了县衙墙内。见净明跟过来，如燕便又上了墙。两人并不知道县衙内部的情况，又不敢分头行动，只好硬着头皮一间一间房查过去。
县衙里公人很少。如燕和净明寻了许久，忽然看到曹县丞从一个角落拐出来。如燕和净明对视，净明守在房上，如燕则飞身探去。“什么人！”曹县丞耳边传来响动，下意识抬手要挡，却不妨如燕的匕首攻来。顷刻之间，他手掌便被划出一道血痕。曹县丞吃痛退后一步，如燕的三根无影针已经追来，一根没入他小腿，两根刺在了上身。
“这针上浸了毒药，县丞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上又酥又麻？浑身提不起力？”如燕看着曹县丞，笑道。“是你？”曹县丞也未慌乱，定睛看清楚了面前人的相貌。“狄府的娘子？你叫作狄如燕，是吧？”
“正是。没想到县丞对我还有印象？”如燕正色道。“我来寻我叔父。县丞可千万别说没见过他。六个时辰内，这针上的毒要是不解，你就得变成个废人了。”
“你想带狄仁杰离开？”曹县丞长叹道：“好啊。我可以引你去找他。不过县令一会儿要出城，恐怕会来找我。你还是等上片刻为好。”如燕听了，不免有些错愕，“你，答应的也太痛快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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