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月声

神狄同人 | 善陀迷影(18)

快过傍晚,如燕刚刚盯着日作人把锦娘的药熬好,净明便找进来,“狄如燕,净蕙和魏昱怎么还没回来?”“还没回来?要宵禁了吧?”如燕也有些疑惑。两人出府门看时,人群正挤着落下的夕阳往坊里走。一直等到关了坊门,也没看到净蕙和魏昱的身影出现,净明就有些慌张。

 

“魏昱的护卫为什么没跟着?还有,锦娘怎么也自己回来了?如果净蕙出事,我饶不了你们!”净明的话像连珠炮一样。“你别着急。或许他们忘了宵禁,被巡夜的差役扣下了也说不定?”如燕只能安慰道。

 

回到狄宅,净明直奔向魏孤实住的院角。出乎意料,魏孤实竟然不在房中。赶来的如燕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,也一阵错愕。“兵器不在,他肯定离开了!”

 

……

 

没入夜,狄宅大门忽然“嘭嘭嘭”响了起来。如燕开门,看见封维谷带着一个络腮胡子等在外边。“曹县丞?”如燕之前见过县丞,略有些不耐道:“两位晚上光临狄府,有什么紧要的事吗?”

 

“狄娘子,不知狄公可休息了?在下是本县县令封维谷。今日提审善陀寺凶案凶手,我和县里曹县丞研究口供,又有了些新发现,所以特来和狄公商议。”封维谷拱手笑道。听说是公事,如燕便不再说什么,领着两人进了宅院。狄仁杰正在书房写字,如燕带着封维谷和县丞忽然进来,狄仁杰写的“圣人之心静乎!天地之鉴也。”的“鉴”字,便没收住笔锋。

 

从书房出来,如燕不禁叹了口气。确认净蕙失踪后,净明没再说什么。她直接换上夜行衣离开了狄府。净蕙和魏昱的住处,如燕也去看了看。房间布置和行李都像往常一样,没有什么异常。唯独魏孤实,他的房间干净整洁,似乎每日都有清扫。乍一看,甚至寻不到住过人的痕迹。

 

封维谷曹县丞和狄仁杰聊了不久便出来。送他们出门后,如燕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狄仁杰,问道:“叔父,你和县令他们说了?”“再等等吧。如果净明毫无发现,我明日便去请封维谷相助。”“封县令来找叔父做什么?这么晚了。”如燕还记着之前县衙上门拿人,有些忿忿道。“没什么。那个净苦的口供有些纰漏,他们觉得有问题。呵,有纰漏是正常的。净苦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,封维谷不是蠢材,怎会看不出?”狄仁杰叹息道:“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也许真如元芳所说,不弄清楚善陀寺的底细,事情就不会结束。”

 

净明足足搜寻了一夜。快到寅时,她才翻墙回来。如燕就睡在净明房中,听到房门响动,如燕便坐起身,看着正在换夜行衣的净明道:“你没找到他们?”“有。”净明给自己倒了杯冷茶,边喝边说道:“我从守城门的几个差役那边听到,昨晚闭门前,有一驾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城。驾车人的打扮和容貌,我听他们说着,像是魏昱。”“出城?车上确实是他吗?”如燕追问道。

 

“这怎么清楚?能得到这些线索,已经是万幸。”净明疲惫地抱怨道。“既然这样,那我和叔父去寻他们。你熬了一夜,身上又有伤,还是歇着为好。”如燕说道。“你想怎么寻?”净明问道。“驾马车出城,那想必要走官道,而且走不快。叔父去县衙,我找匹快马先追去看看。”净明点点头。如燕将要出门,忽然叹息道:“净明,你当初何必答应净蕙下山呢?”净明默然不语。

 

……

……

 

狄仁杰带着如燕去了县衙。出人意料,封维谷听完狄仁杰的来意后,有些不安道:“狄公,不瞒你说。今天早上,城外官道十余里外,发现了一匹马车的残骸。我派去的不良人此刻还未回来,不知……”

 

“马车残骸?”如燕话听到一半,便坐不住了,“封县令,你能说明白些吗?是谁发现的?残骸现场还有什么啊?”“如燕!不得无礼。”狄仁杰低声呵斥道。“不碍事。狄娘子关心则乱,人之常情。”封维谷顿了顿,又说道:“来报案的渔夫说,马车已被烧的不成样子,旁边还倒着马尸。马首被整只砍下,死状很是骇人。只是未见到人,下官觉得,要不要先去看看?”

 

“没人?”狄仁杰有些意外,“既然如此,昨夜关城门的几位差人想必见过这驾马车。不知封县令能否让他们一同前去辨认?”“那是自然,魏小郎君如若真出了意外,下官这个县令恐怕也做到头了。”封维谷苦笑道。

 

一行人很快离开县衙。去往城外的路上,没有一个人再说话。官道上的行人逐渐稀少,渐渐的,狄仁杰看到了穿着官服的不良人们。正如封维谷所说,不良人围拢之处一片狼藉,马车的残骸倒在一边,车轮甚至掉了下来。地上尽是焚烧后的黑色痕迹。

 

“叔父……”如燕低呼。

 

“先检查一下情况吧。我们没有第一时间过来,现场可能已经被破坏了。”狄仁杰沉声道。

 

就如封维谷所说,马尸倒在马车残骸不远处。马首被烈火烧得只剩下骨头,已经看不出周围曾经喷溅出的血迹。马首被斩下之后,躯体仍然拖着车向前跑了一小段,不然便无法解释延伸出去的车辙,以及马首与躯体一后一前的位置。

 

除了狄仁杰,一同随行的几个差役也开始检查起马车来。没过多久,封维谷便朝狄仁杰走来,低声道:“狄公,昨夜的守门人已查看过了,确认是昨晚出城的马车。”狄仁杰看着被焚烧的马车,挑了挑眉道:“哦?他们认出来了?”“是啊。”封维谷痛心道。“现在看来,魏小郎君和净蕙应该是傍晚出城,在官道上遇到了劫道的盗匪。只是,不知这些人为何要对他们下手?还要烧掉马车?”

 

狄仁杰问道:“县令,这官道是能往江州去吧。”“当然。商阴与五平毗邻,位处浔阳江下游,但官道却也能不经五平而直通江州。”封维谷陪笑道。狄仁杰正色道:“既然如此,那便麻烦封县令派人沿官道寻找,看看是否能追到些痕迹。另外,临近几个县可听过有什么大盗?敢劫马车,还用如此凶恶的方式毁踪灭迹,想必不是初犯。”“是。下官马上去办。”见狄仁杰一改之前的和善,封维谷也不由得恭谨起来。

 

狄仁杰吩咐完,便带着如燕打道回府。路上如燕叹息道:“我该如何给净明答复啊。”“怎么,她和你说什么了?”“带净蕙下山,是她自己的主意。她师父的遗命,要让净蕙一辈子守在山上。”

 

狄仁杰愕然,“这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。净蕙天真烂漫,哪像是能枯守深山的人?”“是啊。可若是净蕙因为下山而遭遇不测,净明怕是要抱愧终生了。”如燕耷拉着脸道。“这是什么话?”狄仁杰笑道:“即便一辈子躲在山里,难道就能保证不出事?净蕙的身份如此敏感,意外总是躲不过的。等回府,我去见见净明吧。”

 

“如燕,你不必过于担心。依我看,净蕙和魏昱的下落,已经很清楚了。”狄仁杰道。

 

“叔父有了发现?”如燕眼前一亮。狄仁杰微微颔首:“下午我还要去趟县衙。如果我入夜未归,记得让狄春照顾好锦娘,你和净明一定要离开府里,之后见机行事。”如燕觉得有些不寻常,但没有多问,“是,叔父。”

 

……

……

 

狄仁杰真的没回来。

 

如燕算着时辰。离宵禁差不多还有不到一炷香,她就往净明房间走去。净明早早收拾好了行装,连上次和李元芳比试用的两柄剑,都已背在身后。“准备好了?”如燕合上门,问道。“我们何时动身?”净明脸上露出淡淡的杀气。“再等等,等宵禁之后巡夜的不良人出来,我们就从水亭那边的角门出去。”

 

水亭靠近坊墙。如燕净蕙两人翻上坊檐,很快便溜到了隔壁的易安坊。易安坊靠近城门,巡夜的不良人和守门的差役会在此照面。如果县衙来人,必定要穿过易安坊和昌平坊间的街道。两人伏在坊门上,净明打量着四周,啧啧道:“你选的这个位置,当真刁钻呐。”

 

如燕轻哼了一声,转而问道:“你熟悉封县令吗?他怎会挟持魏昱和净蕙?”“封维谷?”净明叹道:“我并不熟悉啊。只是清妙住持遇害,才见了几面。”

 

“说起来,狄仁杰如何推测是封维谷监守自盗?”净明问道。“马在商阴可不是平常之物,你久在山上,可能不清楚。在商阴,除了县衙,也只有官驿和少数富贵人家能有。魏昱傍晚驾车出城,想必县衙一定提前知晓。

 

“既然如此,县令和那几个守门的差役,所行之事就有些矛盾了。封县令说,我和叔父上门后,他才知道车上是魏昱和净蕙。马车在城外被烧得不成形状,可几个普通的差役扫了几眼,就能确定是魏昱的马车?”

 

“最关键的一点,”如燕的语气严肃起来,“那驾马车,是在通向江州的官道上出的事。可那条道现在不通,狄春就是因此才受了伤。”“狄春?你府上的管家?他是在官道上受的箭伤?”净明惊呼道。

 

“不错。这么大的事,封维谷身为县令,居然不知情?叔父还等着他主动提起此事呢,没想到,却应在今日了。”黑暗中,净明看不太清如燕的表情,只能听她沉声道:“封维谷肯定有问题!”净明想问些什么,就在此时,紧闭的城门忽然发出响动。两人不再说话,缓缓开启的城门外,慢慢走来一队身披甲胄的士兵,为首之人一身武官打扮。候着的不良人似乎早有准备,引着武官往易安坊和昌平坊间的街道而来。

 

“那是什么人?”“嘘,噤声!”如燕提醒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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